有個傳說。
某日,拿破侖皇帝凱旋,巴黎萬人空巷,公民齊集街頭向皇帝歡呼。某侍從曰:“陛下您看,舉國都擁護您。”拿破侖答曰:“如果今天是我被送上斷頭臺,也會有這么多人來看熱鬧的。”偉大的拿破侖很清楚,沸騰的人氣并不等于公眾的支持。
兩百年后,這個淺顯的道理尚未被中國的各類展商理解,招攬人氣仍然是他們的首要工作,于是公眾就有了“去胸展看車”的新式娛樂。近期全國范圍內的多次車展上,車模們的著裝日益節省布料,而布料的多少總是與集聚在她們身旁的眼球成反比。展商們期待,看胸有暇,觀眾們也會順帶看兩眼車。
出于對這樣場景的擔憂,有法律界和社會學界人士建議,應在《刑法》中增設“有傷社會風化罪”,對公共場合下公民的著裝作出約束。但也有人提出,在法律條文多如牛毛的當下,怎樣穿衣服,應當是道德標準和社會習慣問題,它真的需要讓國家機器來約束嗎?
現象觀察
面對“傷風化” 警察也沒轍
早在2004年,昆明一家酒店曾仿照日本模式,推出過“美女人體盛宴”,在沐浴干凈的美女身體上放置各色壽司、魚生等日式料理,供食客享用。酒店方面還特別明確提出,兩位充當餐具的美女“都是在校大學生”、“這是對引入這種‘餐飲文化’的一次嘗試”??紤]到國情,美女們并未和日本同行一樣全裸,要害部位有所遮擋。即使如此,“女體盛”還是很快被當地衛生監督部門叫停,理由是:作為食品工作人員的女大學生不能出示健康證,工作時未按要求穿戴整齊。
只是由于此次“傷風化”事件恰好發生在餐飲領域,有食品安全方面的各項法律、規章來制約,主管機關師出有名,短時間內將它壓制下去,但此后多年中,用“美女、裸露”作為噱頭吸引眼球的各種商業活動漸漸如星火燎原,甚至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產業鏈,讓“放得開”的模特們異軍突起,走上了“產業化”、“明星化”之路。車模干露露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,成為各種展會的紅人,乃至成為“下次出場她會穿什么”之類話題的中心人物,迅速躥紅僅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。
讓人糾結的是,“肉隱肉現”之風已逐漸從展臺、網絡上走進了現實生活,其中最著名的莫過于“紅鋼城暴露女”。今年7月16日起,武漢青山區紅鋼城某超市經常出現一位穿著暴露的女子,此人大秀身材,有時不穿內衣,有時露出臀部,讓人驚碎一地眼鏡。她的舉動,放之四海均足以驚世駭俗。但是,作為國家強力機關的警察,卻對此毫無辦法。
朝陽公安分局大屯派出所關建國副所長說,如果接到了市民“有人差不多全裸,太傷風化”的報警,警方也沒轍。“警察執法,最基本的一個前提是必須要有法可依,如果法律上沒有明確的禁止性規定,公民做出這種行為,最多也只能是道德譴責,公權力是不能干預的。”
關建國說,按照要求,市民報警后,民警必須前往現場處理,但所謂的處理也僅僅是看看情況,只要對方要害部位是被遮擋住的,并非一絲不掛,惟一能做的就是進行勸說,不可能有任何強制性行為。“碰到這種事,其實警察最主要的精力就是要向報警人解釋,為什么我們管不了。”據介紹,目前110偶爾會接到“有人裸奔”之類的報警,其中絕大多數是精神病人,偶有一些屬于“行為藝術”。接到這種報警,民警趕往現場時就會帶著被單,到場后先裹起來再說。“我自己也遇到過這類報警,事后證明就是精神病人,于是只能交給家人或者送醫院治療。如果是所謂‘行為藝術’,那就得看當時的具體情況,給予相應的處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