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5月,應福鼎市方志委主任謝如斌邀請,與福鼎市新聞中心副主任白榮敏一起,陪同臺灣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教授徐光臺夫婦,中國科學院自然科學史研究所韓琦研究員,廈門大學人文學院張先清教授,前往太姥山等考察當地歷史文化。徐教授此行的主要目的,是考察了解朱熹和熊明遇在福鼎留下的蹤跡。韓琦與張先清兩學者,曾在臺灣清華大學學習時結交了徐教授,便分別專程從北京和廈門趕來陪同。此情令人動容!
78歲高齡的福鼎民俗文化專家馬樹霞老先生作導游。他是個有心人,對當地歷史文化頗有研究,每到一個文物點,娓娓道來,如數家珍。讓我們觸摸到福鼎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!
提起理學鼻祖朱熹,可謂婦孺皆知。但是熊明遇是何方人士,知情者屈指可數。他乃江西南昌進賢人,字良孺,號壇石,明萬歷二十九年(1601年)進士,授長興知縣。萬歷四十三年歷任兵科給事中、福建僉事、寧夏參議。崇禎元年(1628年)起兵部右侍郎,遷南京刑部尚書、拜兵部尚書,致仕后又改工部尚書。曾因接近東林黨人,與魏忠賢不合,故屢遭貶謫甚至流放,仕途頗多周折。他工詩善文,頗享盛名。著有《南樞集》、《青玉集》、《格致草》、《綠雪樓集》等。其學術思想對后人影響頗大。南昌有報道稱,南昌是明末清初西學東漸較早、成效較好的地區之一,這與明末外國傳教士利瑪竇、南昌著名學者章潢、熊明遇的努力是分不開的。
徐光臺教授對熊明遇的思想研究情有獨鐘,曾于2006年8月專程到南昌尋訪熊明遇的蹤跡。并參與了8月16日在滕王閣旁召開的,來自全國各大高校教授組成的《西學東漸暨章潢、熊明遇學術研討會》。他從有關文獻資料中看到熊明遇曾游歷福鼎太姥山,于是又先后三次上太姥山探尋其留下的碑刻蹤跡。功夫不負有心人!他終于找到了“鴻雪洞”和“云標石”兩處石刻為熊明遇所題。
鴻雪洞位于一片瓦景區,相傳為太姥娘娘得道升天之處。洞表由巨石疊加相銜而成,有搖搖欲墜之險;洞內云氣飄飄忽忽,漫來蕩去。洞長800多米,與一片瓦、通天洞相連。洞道路徑曲折迂回,曲徑通幽,時而漆黑一處,時而豁然一片,窄處僅容一人夾縫求生,寬處可納百人憩息,洞中伴有潺潺流泉,如夜海波濤輕吟。游人到此,多是匆匆在“鴻雪洞”碑刻處拍完照,即擁入洞中體驗“山窮水盡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的桃源境界。有幾人去關注洞名的由來,是出自蘇東坡《和子由澠池懷舊》詩句:“人生到處知何似?應是飛鴻踏雪泥。澠上偶然留指爪,鴻飛那復計東西。”更沒人注意數米高處“鴻雪洞”邊上字跡斑駁的落款。在徐教授的指點下,我們隨同幾人頗費一番眼神,才算隱隱約約看清楚“福寧制兵使者熊明遇書”幾個字。
“云標石”景點,適宜遠觀。至此,多半會聽到關于“飛石”的傳說故事。云標石下端有個大缺口,其所缺的部分,與對面山峰上的一塊石頭,遙遙相對,其色相同,其痕吻合。因此,便認為那塊石頭是從云標石處“飛”過去的,故又稱“云標石”。因“飛出去”的石頭與原有巖體“母子相連”,故又稱“母子石”。 “云標” 石刻距游人甚遠,其邊上的落款更是肉眼難及。因此,對外宣稱“云標”二字系明代崔徽中、謝在杭題刻,不知來自哪里的說法,也無人作進一步的考證,便以訛傳訛,謬誤至今!
徐教授這一發現,不僅糾正了誤傳已久的史實,而且為太姥山的人文底蘊增添一筆濃墨重彩,又平添一段“鼎臺”文化交流的佳話!為了銘記這一難得時刻,我們7人在距玉湖賓館下數百米處溪澗邊的“相逢林下”石刻合影留念。據馬老先生介紹,“相逢林下”這四個字并非平凡俗刻,據說是當年朱熹游歷太姥山的見證,他曾在太姥山下瀲城聚眾講學,那么,朱熹上太姥山也是自然之事。于是,我們期待著!期待著與徐教授一行再次“相逢林下”,便是朱熹太姥山之旅研究的破冰發現之時! □ 陳起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