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年如過關,于當下不少人來說是一種無奈。去年春節期間,湖北門戶網等網站發起了“春節開銷”的調查,超過三成的網友開銷超過五千元;兩成網友表示沒有幸福感,近半網友認為壓力來源于開銷過大。過不了、不敢過,便有了所謂的“逃節族”——寧愿留守,不愿團聚。很多人,面對節日其實是一個“茫然”的狀態,人家都是衣錦還鄉,豪車美人,花錢如水,而自己卻是囊中羞澀,處境艱難,無顏見江東父老,一提起節日就無比焦慮、彷徨、驚恐和厭煩,哪還有一點快樂與舒適?
仔細想想,節慶,有時也頗糾結。你想按自己的方式過節,你想過自己想過的節,門都沒有。沒錢煩心,有錢憂心,錢花了也不省心,精力也得嚴重透支,想不過節都不行。想坐下來聽聽音樂、看看書,或者睡個懶覺,門都沒有。你沒需求,人家有要求,拉著拽著讓人裹挾其中。陪完老婆,哄完孩子,看完老人,就得去拜訪領導,會會朋友,吆三喝四,猜令劃拳,K歌跳舞,折騰得精疲力竭還不能消停,此起彼伏的爆竹沒把你吵死,看著越來越癟的錢袋都會把你愁死。
余下的人山人海的考驗,商家的無窮忽悠,酒精對腸胃的傷害,都可以忍受,唯一不能釋懷的是心中的糾結與郁悶。過節就像一個大展臺,各色人物一對比,反差就立即顯現出來。過節了,那些熟知的,半生不熟的,似曾相識的,都群聚于此,各種老鄉會、親友會、同學會、戰友會,將一些相識或不相識的人聚合在一起。男的富態,女的洋氣,一個個“老總”“經理”“局長”之類的人出入面前,一輛比一輛豪華的車紛至沓來,一張比一張精美的名片四面“飛”來,讓人有了步入“富豪相親會”的錯覺,那節日又如何快樂得起來。
有錢無錢,回家過年,淡定的初衷卻未必有淡定的過程。對于過節的期望過高,甚至不知道如何安排過一個節日。愿望與實際的背離,才是“不幸”的誘因。對于我們大多數人來說,或拼車、或擠車、或駕車,千里迢迢歸來的結果,就是成天的大吃大喝,整天的迎來送往,不分晝夜的醉眼惺忪,還要面對同學會、老鄉會和親朋聚會時相互間的攀比和對照,如此身心俱疲,人又何來幸福與快樂呢?
“節日病”其實不僅指身體,有時更指我們的內心。我們一邊無法享受到過去曾有的那種溫情,又必須按照既有程序進行下去,以至于讓人很不快樂,忘記了過節的初衷和本意,完全陷入程式化的應對,不但不快樂,反倒有過關的困惑,
其實,節還是那個節,只是我們的期待和心情發生了變化。物質豐富的當下,我們更多地追求了物化層面的享受,卻忘了精神層面的訴求。我們該追尋曾經的年味,跟著感覺走才是我們應有態度。按照自己的方式和節拍,選擇一種有興趣的途徑,隨性、灑脫、自然,心理得到了調劑,身體得到了舒解,即便你成天不出門,待在家里倒上一杯茶,安心地聽聽歌、看看書、充充電,這樣的節日都是快樂而愜意的,這樣的節日也才是幸福的。(堂吉偉德)
治療“恐節癥”,少問多傾聽
“談朋友了嗎?什么時候結婚啊?”“小朋友,期末考試考第幾名啊?”“去年賺了多少錢?”“吃什么長這么胖啊?”春節走親訪友,被問到這些問題是不是很頭疼?昨天,網上發現了一份《親戚聚會發言大綱列表》,表中羅列出長輩們愛問的毒舌問題,讓圍觀網友倍感“親切”,不少網友直言:“你們這樣問,還讓不讓人過年啊!”(1月19日《現代快報》)
患上了“恐節癥”,除經濟的原因之外,文化與觀念的沖撞成為了主要因素之一。社會進步之下,觀念的多元、思維的活躍,使得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有別于父輩,在婚戀、事業、處世等方面,有著多樣的選擇,同時也注重個人感受與隱私的保護。
當春節回家與家人及親朋好友相聚,原本各自獨立而不相干的圈子,卻交叉在了一起,話題的選擇終究是交流不可避免的問題,處于上位的長輩,過問年輕人個人的問題,大抵是出于關愛,并不存在何種惡意。
然而,通常都點中了他們不愿意提及、甚至是痛感的神經,的確讓人感到很尷尬。這種尷尬其實體現出了現代社會代際溝通的障礙,是文化與觀念各異的必然。對于很多的長輩來說,他們并不了解孩子們生存的環境,并不知道孩子們在想什么、在追求什么,缺少了共同的語言,使得關愛找不到放矢之的;而對于很多的孩子來說,或許對父母及長輩的文化環境,缺少必要的洞悉,對于直觀的表達,本能的抵觸多于應有的理解。
春節是人的春節,也是文化的交融,團聚的意義更應該是分享與分擔,不從心理上消除代際之間的距離,歡樂與祥和就會大打折扣。有道是和而不同,允許觀念的差異,承認方式的差別,才可能在交流上找到契合點。所以,包容才是治療“恐節癥”的解藥,對于父母長輩而言,或許該少些嘮叨而多一點傾聽;對于孩子們來說,或許該少些埋怨而多一點理解。(房清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