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2歲的抗戰老兵——林清克
9.3抗戰勝利紀念日前夕,我們拜訪了前岐鎮一位92歲的抗戰老兵——林清克,老人家滿頭銀絲卻精神矍鑠,樂天幽默,心態極佳。講起那戰火紛飛的年代,他講得似乎很輕松,但聽完他的故事,那個年代的畫面就自動跑到腦海中。16歲就參軍的他,參加過240余場大大小小的戰役,包括淮海、渡江、抗美援朝等戰役,抗戰足跡除了遍布大半個中國以外,還延伸到了朝鮮。
1944年,林清克16歲那年,國民黨在地方進行征兵,家家戶戶征召壯丁。根據“三丁抽一、五丁抽二、獨子免征”的原則,林家三兄弟中原是林清克的大哥被點名征召,但他們的母親考慮到老大老實,而林清克卻頑皮機靈,便叫他“替哥出征”。就這么一個舉動,改變了林清克一生。
離家的那一刻,他始終記得,從前岐到福鼎、泰順、麗水、金華,這一路四個月的顛簸,顛不走他的鄉思。在金華時,他偷偷離隊想回家,卻在路上剛好遇到新四軍16旅48團,團中上下十分齊心,他感動于此,便留了下來。
跟著新四軍16旅48團行軍的過程中,每天都在行軍打仗,戰斗一結束又是行軍。作為戰士,今天走到了哪里,打的是什么仗,現在根本記憶不清了。印象中天天都在行軍打仗之中,戰斗中經常都有戰友犧牲、負傷,時常都發現身邊少了老的戰友又來了新的戰友。
戰爭中留下的傷疤
“第一場戰役的時候,我的肩膀就被日方的子彈打傷了,同行的兩個戰士就倒在我的身邊。”林清克講述,戰役結束后,他跟著大部隊隨船渡過長江,一上船,他就哭了。老家有俗語“一腳踏船頭,過了長江不回頭。”小小年紀的他認為自己再也回不到家鄉了。發生在江蘇如皋那場戰役中,他連人帶槍被炮彈沖到墻上,一顆子彈從他大腿中部穿過,再從髖部穿出。隨行隊醫建議截肢,在團長和師長的命令下,隊醫盡力保肢,他的腿才得以保住?,F在的他站在地上雙腿不能平直,只能彎曲著。
戰爭年代,醫療條件極其惡劣,傷痛有時只能咬牙強忍,他就這樣扛著傷痛行軍。在路上經常有日軍的飛機從頭頂飛過,他一次次僥幸逃過。打仗時有一頓沒一頓的也是常事,有時甚至斷糧好幾日,只能喝自己的尿,吃一些生食。“我祖輩不做虧心事,當兵為國為民,老天一定在照顧我,不讓我輕易死掉。”林清克說。作為一個戰士,在殘酷的戰爭歲月中,可以這么來形容,“今天不知自己的明天,早上不知下午是否還活著。那時的我和戰友們只有一個信念——生命不息戰斗不止。”
革命勝利之后,林清克便到了南京兵工廠軍械部待了3年,制做了4000多件機關槍。1950年,朝鮮戰爭爆發,他帶著這4000多件機關槍再次踏上抗美援朝之戰……
珍貴的勛章
1952年,離家8年后,他從前線回來了,過上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?,F在的他養育了7個孩子,已是四世同堂。老人活到這把年紀,心態十分良好,身體硬朗,92歲的高齡,還堅持讀報看書,腦子非常靈光。臨走時,他拿出一份報紙,指著抗戰勝利70周年專版上的一些戰爭數據,叮囑我們年輕一輩,“記住歷史!”
(文/林瑩瑩 陳英芳)圖:鄭雨鋒